紧接着,符菲的目光再度投向符生,缓缓开口道:“我所知晓的那些事,那还得追溯到你太爷爷在世之时,是他向我提及的。”
“所谓逍遥九家,不过是神官砚归鹤的九个徒弟,如今仅存于世的一共有七家,医圣子一脉鬼家、剑圣子一脉尘(陈)家、玄灵子一脉梦家、琴魔子一脉琴(秦)家、机关子一脉千家、丹青子一脉画(华)家、符灵子一脉符家。”
“不是逍遥九家吗?那剩下两家哪去了?”梦洵生脱口而出,问了这么一句。
符菲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剩下的两家,一家是兽灵子一脉罗家、据说他们这一脉的先祖当初犯了大忌,被其他几家仙祖们联合封印,至今下落不明。”
说道这里,符菲脸色一脸,“至于另外一家,他无门无派,是逍遥九子中的老幺,他不人,不鬼,也非仙,人称混沌子,神官当初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但这混沌子却生性残暴,为非作歹,甚至将神官仙祖爷害得身受天谴,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最终被其他八子合力诛杀,从此,逍遥九家便成了如今的七家。”符菲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她气氛道:“混沌子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听到这里,符生和梦洵生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对,完全不对。
这与他们在梦中所目睹的情形简直是天差地别!
要说这世上谁最不想、最不愿去伤害神官砚归鹤,那非小九贺惊鹊莫属。
梦洵生心中这般想着,忍不住开口道:“符家大姑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那混沌子既是神官收养,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符菲眼神一凝,沉声道:“此事千真万确,这是代代相传的说法,岂能有假?”
符生也觉得不可信:“大姑,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虽说这是代代相传的说法,但难保其中没有什么差错。”
符菲皱了皱眉,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净说些胡话,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事,还能有假!”
梦洵生思索片刻,说道:“大姑,那这其中的细节您是否清楚呢?比如混沌子到底犯了什么大忌,又是如何害得神官身受天谴的?”
符菲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回忆,然后缓缓说道:“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混沌子的行为触怒了上苍,连累了神官。”
梦洵生和符生对视一眼,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看来从符家大姑的口中是得不到他们想知道的信息了。
但二人也没有立即离开。
因为符菲热情地将他二人留下来吃饭了。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符菲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个孩子的异样,便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别光愣着,快吃啊!”
符生和梦洵生应了一声,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吃过饭后。
梦洵生回到梦家老宅,梦洵生的太姥爷梦君还以及他姥爷梦七涯,如今都还健在,他们是梦家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辈。
梦洵生带着满心的疑问,走进了太姥爷的书房。
书房内,古籍堆积如山,每一卷都散发着岁月沉淀的墨香。
“太姥爷,我想向您请教一些关于逍遥九家,特别是混沌子的事情。”梦洵生恭敬地站在书桌前,问道。
太姥爷听后,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抹深沉的笑容:“洵生啊,你为何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梦洵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符菲所说的事情一一道出。
太姥爷梦君还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符家大姑所说的事情,确实有一部分是真实的,逍遥九子中的混沌子,确实曾犯下大错,导致神官砚归鹤身受天谴,魂飞魄散。”
梦洵生惊讶地看着太姥爷,没想到符菲所说的竟然是真的。
可为什么呢?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下一秒,便听太姥爷又继续说道:“但是,这其中的具体细节,以及混沌子为何会犯下如此大错,却是无人知晓,不过,据说后来,混沌子在犯下大错后,也没能生还,尸首无存。”
梦洵生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减少,反而愈发强烈,他问道:“太姥爷,那既然无人知晓具体细节,为何大家都认定是混沌子的错呢?”
太姥爷叹了口气,说道:“这或许是因为神官砚归鹤的遭遇太过悲惨,人们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罪魁祸首,而混沌子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便成了这个替罪羊。”
随后,太姥爷摇了摇头,说道:“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具体的情况,恐怕难以考证,不过,既然此事代代相传,想必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梦洵生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甚至有些期待,不知道今晚是否还能入梦。
他告别了太姥爷,回到自己的房间,梦洵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清云山上的少年。
…
牛黄山下有一座山庄,名叫白茶山庄,这方圆数十里内,只有这一处有烟火气,因此,他还有一个别称——“独一处”。
山庄的主人是一位年迈的茶农,他的名字早已无人记得,人们只叫他“老茶头”。
老茶头一生与茶为伴,他的茶园就在山庄后山的一片幽静之地,那里的茶树吸收了牛黄山的灵气,长出的茶叶香气独特,远近闻名。
九月,满城茶香。
街边卖茶的商贩们纷纷吆喝起来,手里捧着刚从白茶山庄运来的新茶,这新茶,色泽翠绿如玉,叶片饱满而匀称,光是看上一眼,便觉清香扑鼻。
贺惊鹊、画骨生、符禄寿三人走在街上,被这满城的茶香所吸引。
他们循着茶香来到了一个卖茶的摊位前,看着商贩手中那色泽翠绿如玉的新茶,眼中流露出赞叹之色。
符禄寿率先开口道:“这白茶山庄的茶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茶香就已让人陶醉。”
画骨生点头表示赞同:“如此好茶,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贺惊鹊则笑着对商贩说:“给我来一些这新茶。”他想着多买点,等他回清云山的时候送给师父尝尝鲜。
商贩一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手脚麻利地称好茶叶,递给贺惊鹊。
贺惊鹊付了钱,三人便找了个茶馆坐下,准备好好品尝这白茶。
茶馆里,茶香弥漫,三人各自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顿时,那清新的茶香在口中散开,滋味醇厚,回甘悠长。
符禄寿说道:“这茶喝下去,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画骨生则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句:“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
三人一边品茶,一边聊天,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他们三个离开清云山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也去过不少地方。
画骨生舒舒服服地朝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嘴角上扬,挂着一抹笑意,缓缓说道:“这山下的生活啊,着实比山上有趣得多,山上固然清幽宁静,可待得时间长了,不免感觉枯燥乏味,都快让我打消回山的念头了。”
贺惊鹊悠然自若地品着茶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语气中夹着淡淡的调侃之意:“老七,你这怕是被这纷繁的世间迷了眼咯,前些日子看上你的那姑娘叫啥名来着?”
“简单。”符禄寿在一旁出声补充道。
“噢,对,就是那简单姑娘。”贺惊鹊继续调侃着,“想当初在下山之前,老三给你算的那一卦着实挺准,这才多长时间呀,八哥你这桃花就开啦。”
言罢,贺惊鹊与符禄寿皆放声大笑,而画骨生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某人千刀万剐,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恼怒。
画骨生颇为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那纯粹是凑巧而已。”
虽说嘴上这般回应着,可画骨生的面庞上还是悄然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红晕,如天边那一抹淡淡的晚霞,虽不显眼,却也难以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