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问题。”芈墨没有用音量去震慑水灵兽，她低沉却掷地有声的话仿佛更有威慑力，而她少有的充满杀气的双眼也死死的盯着水灵兽，她的眼睛里好像已经演练过一遍杀死水灵兽的过程，只有黑川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杀气，芈墨不会因为一个可能不着边际的消息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的。

虽然只是一个灵兽，可这个级别的上古灵兽也都是记录在案的，无端少一个还是有可能会招致祸端，搞不好还没找到纯田，他们几个就得交代在这里，芈墨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尽管有些时候会情绪化，但不会无脑发疯。

芈墨知道黑川要激怒水灵兽的原因，这一点他们不谋而合，他们都觉得水灵兽并不可靠，而且他知道的远比他们想知道的更多，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把话套出来，就算套不出来更多的信息，他们也能在水灵兽动手上做点文章，掌握主动权，只是这一试探还真让他们发现了端倪。

水灵兽如果诚信交易绝不会对黑川光崎下杀手，对于水灵兽而言这个过程更像是狩猎捕食，黑川猜测他应该看上的是芈墨身上的神识，芈墨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水灵兽在这苦寒之地捕食不便，只是把他们单纯的当做食物而已，摸不着头脑的光崎看出有些不对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能放任对两人信任静静旁观。

“你们走吧。”

“你不想回家了？”黑川挑着眉毛问道。

“不回了不回了，快滚。”

“肚子不饿，不准备把我们吃掉吗？开胃的小松鼠不就浪费了嘛。”

“你们打听的事儿我不知道！”

“那就说点你知道的。”

“你们想听什么？”水灵兽看着难缠的三人硬着头皮问。

“那就给我们讲讲驭水黑袍。”

水灵兽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转身便朝自己的骨头云朵走去，那背影感觉骂了不少脏话，芈墨用古语大喊了一句：“我能帮你离开黑袍的控制，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水灵兽的脚步逐渐慢到停止，没有立马回头，只是抬头看了看自己骨头云朵，又低下头，没有任何催促，也没有任何动静，在那一刻仿佛时间停止，芈墨看得出他的骄傲，知道被囚禁在这里的无可奈何和对他尊严的极大侮辱，他在盐湖里限制着他的能力，他只能受制于人。

芈墨也没有选择用更尊重的方式去完成这笔交易，她的语气中的玩味和威胁才是她要表达的，如果不逼迫他逃离，这个或许已经让他完全适应的小小的盐湖从某个角度来讲也完全能滋养的他的灵魂，除了面对能力高超的神职以外，也没有谁能对他颐指气使，离开那么多年的大海对他来说才是陌生的，芈墨要做的是要将这羞辱放大，让他在无法忍受的临界点做出并不那么周全的决定。

那凝结的空气随着水灵兽的一声轻哼结束，他缓缓地转身的同时说出了驭水黑袍的故事。

“驭水黑袍的家族是从一次传染病侵袭全球后崛起，一开始只是一群巫师，帮死去的人做做法事，他们通过帮别人火化尸体和超度的噱头吸食灵魂，后来他们就因为传染病时期吸食了很多的灵魂，让他们家族力量起飞，他们为了持续处于强势的地位，也开始滥杀无辜以获得更多的灵魂可吸食。”

“这不是犯法吗？高加索区应该有邻国的四眼神吧？”

“是啊，但谁会去查一个人消失的无名小卒，这些人就像尘埃一样，不管落在哪里都是要被擦去的，警察也只会觉得这些人是漂泊到他处而已，根本闹不到四眼神那里就已经没有影响力了，驭水家族做着最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这是明令禁止的禁术，随着执法人员的懒政和视而不见，他们也愈发难以自控，全凭吸食来增长神识，而我在你身上就看到这样的神识。”

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看来森木吸食魂魄供给神识是他们的家族传统，并不是他为自己能力变强找到的方法，很可能他去本国就是为了吸食灵魂，在本国只手遮天的森木权势滔天，邻国因为和本国的羁绊，完全不会派四眼神监督，一直以来邻国逐渐不把本国放在眼里，四眼神都安排在高加索区，加上氏族们推选的森木，本就是要拉拢高加索去的神职，本国像是森木的自助餐，无人限制的了森木。

“所以你和驭水黑袍家族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用他们的方法摄取神识？”

“你先说说你和驭水黑袍的关系吧。”芈墨根本不给他机会打听自己。

水灵兽看着密不透风的三人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留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无法离开，驭水黑袍承诺我帮他们就可以助我回家，还会帮我夺取海域，这个空头支票一打就是几千年，这个地方是贝鲁湖，极寒之地，鲜少有人来，而这里能养活这么多水怪都是驭水黑袍圈养的，吃的都是他们家族吸食完灵魂的死肉，常年吃这种死肉我们的灵力在削弱，甚至有一些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的海兽海妖现在除了蛮力没有任何灵力，我头上的末世之灯一年才能长出一个。”

“他们在圈养你们？应该是要利用你们才对，你们灵力减弱对于他们来说没好处啊。”

“虽说在神界他们几乎是最强的存在，但对于我们这些上古神兽而言并不可惧，他们杀不掉我们也打不过我们，我们同样也无法杀掉他们，但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会饿死在这里，他们没有我们无法威慑其他地区，折中的办法就是他们养着我们，用我们传说中的神力去威慑他国，他们想办法给我们劣质的食物限制我们的能力，我们也能活下去。”

“那你现在回到大海还有竞争力吗？能存活吗？”黑川问道。

“一定不是最强的，但不至于沦落到成为谁的食物，捕食一些小东西不成问题。”

“那我们帮你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只要一个消息亏了啊？”光崎看着水灵兽坏笑。

“你们什么意思？”

光崎看到水灵兽慌乱紧张，他在没有末世之灯后谦卑不少，光崎的恐惧也奇迹般地消失，甚至对水灵兽开起了玩笑，芈墨见状狠狠在光崎后脑勺拍了一掌，倒不是光崎犯了多大的错，也不是芈墨太过一板一眼不接受玩笑，是她看出水灵兽没有接收到这是个玩笑，毕竟是上古神兽，万一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又被激怒了，芈墨无法承担再失去更多同伴的后果。

“满月事务所向来说到做到，我们是神界最有契约精神的，也原谅我们会有些大脑缺失的店员。”

黑川看出了芈墨挡在光崎身前的动作，也不由得进入战备状态，只有嬉皮笑脸的光崎挨揍后一脸狐疑地看着黑川和芈墨。

黑川转移注意力先发制人，抛出了他们最核心的问题：“所以那条蛇和一对本国的双胞胎地狱使者在哪里？银色巨蟒，本国爱神之女。”

水灵兽刚刚却是因为光崎的话而对他们有所怀疑，他也确实还有底牌，不过那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保命的方法，他不会轻易用在这种地方，他权衡之后才缓缓说话：“那条蛇，我不能跟你们说，我是依附驭水黑袍而生的，我不能出卖他们，如果你们无法把我送去大海或是大概已经变成驭水黑袍的领域现在都未可知，我不能轻易出卖他们。”

光崎又想说话质问，芈墨在他脑袋上又是一掌，怕他说出什么没轻没重的话，芈墨听出水灵兽还有言外之意：“那还有什么办法让我们的交易可以继续呢？”

“如果你们是驭水家族的话…”水灵兽话还没说完芈墨便打断了他们。

“是，我们当然是驭水家族的，你感受到了我体内的神识属于驭水黑袍的后代，我当然就是驭水家族的啦。”

水灵兽微笑后撤单膝下跪，手如同乞食一般双手朝上，“尊敬的驭水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威苏火山中，还有两名地狱使者暗中守护者。”说完像例行公事没有表情的起身，低头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态度从恭敬变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现在换你们履行承诺了。”

芈墨很喜欢这样的交易，没有试探，爽快的交易过程，虽然他们经历了有些繁琐的试探过程：“好的，我明白了，如果她们不在那里，我会把大海煮沸，你会变成一片灰暗的海蜇飘在水面被渔民拿回去凉拌，我没有开玩笑，我也有这个能力。”

说完并没有等水灵兽回话，她抬起手漫天的云彩便朝她飞去，在她的控制下变成一条巨大的隧道，隧道的另一头便是大海，她一掌挥起将水灵兽扔进他的尸骨壳里，将整个尸骨壳和水灵兽塞进云彩隧道中去，随着水灵兽逐渐消失在隧道中，云彩开始从他们身边散开，只留下光崎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