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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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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受罚,为何这般多人在?”外间忽然传来一道女声,沈知眼皮微微一动。

忽然间只听盔甲相撞,一列禁军飞快的驱散人群,将京都府围住。

我便看见陈不雪坐在对面的茶摊上,她穿着一身劲装,站了起身,随意的撂下茶碗,抬眸看了我一眼,眸光一转又压在了沈知脸上。

陈不雪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手负在身后走了过来,随意挑起了一根杀威棒,两眼瞥在我腰臀之上,我便感觉到她眸光上下一转。

“长公主非士大夫,去衣受刑,岂可众人观之?还不闭堂?”她扬声道,走到我面前来,抬脚勾了一个条凳坐下,杀威棒便靠在一旁。

我不愿跪他,一面起身一面道:“陈不雪……”

话音尚未落下,杀威棒便压在了我肩上,这力逼得我站不起身。陈不雪眼神冰冷,阴森道:“殿下如今是戴罪之身,还是跪好,领完罚再起也不迟。”

府尹听了陈不雪的话却眼前一亮,赶忙叫人关上大门,听得外面一片嘘声与骂声。

我心有怒意,其实今朝来京兆府领罚,除却沈知罢,我亦有心想给自己挽回声名。

当年陈不雪起兵谋反,我便是她出兵的由头,假使这五年我不如当年般荒唐,或许她便寻不到由头了。

却不想陈不雪这般作态,如今世人自然不信我会领罚,只觉不过是一场阳奉阴违罢了。

说不准越发唾弃我。

公公见门一关,便立马来扶我,偏生此刻我认了倔不肯起来。

“本宫今日便是要领罪。”

公公好一番千哄万劝,一口一句祖宗,直是要打消我的念头。

我死死的盯着陈不雪,道:“本宫认罪。”

陈不雪的面色愈发阴沉,她看着我,面孔隐没在半面黑暗中,和我冷冷的对视。

眼神好似刀锋一般,如一道厉芒,要将我直直往下压。

我甚至觉得下一秒她便想要再掐住我的脖颈。

“殿下如今几岁了?陛下成日忧心国事,您却还要如此任性?这一棍子打的是您,还是陛下的脸面?您轻易一句认罪当罚,可知明日朝堂奏章,世间文人又该如何说陛下?”

我抿唇大声道:“不过是我当初犯得罪过,与皇兄何干!你少危言耸听恐吓于我!”

陈不雪听我此言登时大怒,不顾皇兄身边的公公还在,便一把扯起我,扣着我挣扎的双手,压着我的腰把我摁在了条凳上。

我头被她的手扣着,半边面压在粗糙的凳面上,想要骂她,可她手劲极大,箍着我的半边面不放,叫我张不得口。

“还真是长进了,如今危言耸听这四个字倒是能脱口而出。”陈不雪附耳低声斥我一句。

我尚不能还嘴便听她大声怒道:“当初若不是殿下身处其间,何至于有人胆敢霍乱科举、有恃无恐!陛下顾及您的颜面忍了一年才办,如今您倒是坦然旧事重提。可探花换卷板上钉钉,此事一出朝廷颜面扫地,如今只不过是初初事发,鄢都便已传遍,待明日天下读书人群情激昂,陛下待如何?朝廷科举诚信与威严,被您毁于一旦。”

“当年犯下错事的是您,可这失察包庇之人不只是您!”

这话一脱口,府尹与公公都不敢拦他了。

我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明白了这事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

陈不雪不再看我,对沈知说道:“沈知,当年却然是朝堂对不住你,可如今朝局安稳远胜于你。撤了状告,黄金百两,良田百顷。归乡做个教书先生,未曾不可。”

“不——”我忙阻止,便再一次咬在了陈不雪的手上。

她却是个狠角色,被我咬出了血也死死的压着我,这一次手指越发蛮横的挤入了我的唇舌之间。

陈不雪箍着我,不知为何突然冷笑数声,食指压在我的舌上,叫我几欲作呕。

我看不见沈知的神态,只是听到屋里静静的,他的呼吸声微不可闻。

许久后才有一句。

“殿下,草民说过,这世上事,大多不如意的。”他轻轻一叹。

陈不雪道:“朝廷有愧于你,陛下亦有愧于你。”

“请问大人是……”

“禁军都督,陈不雪。”

“陈家满门忠烈,二小姐亦是国之栋梁。草民明了,”沈知道,“冬日将至,草原滴水成冰,这般时节想是要有战事。陛下不愿内忧外患,草民明白。二小姐国之栋梁,草民祝愿大人燕然勒马,不愧镇国侯府之名。”

我头皮猛的发麻,眼眶瞬间便红了,在沈知平静带着一点苦笑的语气中,我忽然忍不住的觉得委屈。

沈知放弃了。天下人骂他不齿,将他于我并论,文人轻贱他,世人耻笑他。他分明可以怨,最该怨这不公,却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无论前世今生我好似从未做好过一件事。

沈知是我今生第一次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也是第一次我明确知道我该如何做一件正确的事。

可是陈不雪斥我做错,皇兄想来亦是不赞成我,难道沈知,如今也觉着我错了吗?

我想要弥补他,认了自己犯的错。

我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温和,便听沈知道:“殿下与草民往日所见很是不同,殿下是心有公理仁善、天真果敢之人,盼望殿下今后不再为刁奴佞臣言语所哄骗。”

“大人,请松开殿下罢,殿下知疼了。”

陈不雪嗤笑一声,把我松开了,我慌忙看向沈知,只见他端正的跪在陈不雪身前,叩首道:“草民,并不要黄金与良田。尚有学识在身,不至温饱不能。唯有一愿,亦是亡母遗愿,虽心知此事或许不可,却还是想一问。草民是否……”

“沈先生,”陈不雪打断了他的话,垂眸睨他,“心知肚明的答案,何必再问?”

“沈知,我……”我不知此时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一把打开圣旨,上面总有许多繁琐我不明白的词句,但也不需细看,便在字里行间感受到皇兄将此事由着一张铺盖兜下之心。

我摇摇头,浑身好似摇摇欲坠般撑着柱子,或许是前世遗留,我双腿只要跪久便会生疼:“我不信皇兄会如此,沈知你等等我,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求皇兄的。”

“殿下有改过陈罪之心,草民已无所不甘。草民并非迂腐不生变通之人,”沈知待我温和的笑了笑,“日后草民便要离开鄢都了,这是草民的决定。”

“不,不——”我扭头负气的看向陈不雪,冷笑连连,脱口而出“陈不雪,你今日做尽鹰犬之事,你不也是读书人吗?为何沈知明有冤屈,你却不察。”

“您懂何为鹰犬?便敢如此放肆叫嚷?”

陈不雪面容却比我更冷,她翘起了唇角,声音裹着冰渣般刺我:“您素日飞扬跋扈游乐人间,视规矩体统于无物,自私薄情。如今头脑发热要做好人,便要领着所有人陪您胡闹?还是沈先生这副皮囊又迷了您的心窍,如今散了门客心生不忍?殿下莫非是忘了,还是不懂一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陈大人!”沈知脸色一变,厉喝出声,“这般言语太过伤人,岂可脱口而出肆意与人定罪!”

我气红了双眼,浑身发抖,猛地拔下发鬓上的金簪掷向陈不雪,她也不躲,面颊被破了一条口子,险些伤了眼眸。

陈不雪也不呼痛,只用一双狼似的眼睛盯着我,目光里闪烁着我分不明的危险:“从前殿下只一张嘴巴刻薄,一颗坏心,如今竟还要手沾一沾血腥气?”

“陈不雪!”我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今方知,文人言语利如刀刃,“你竟敢这般同本宫说话。”

“殿下都敢肆意乱云臣——”

谋反。

陈不雪躲也不躲,留着清晰的指痕侧了侧面,隐了两字,冷嘲道:“臣为何还要再忍殿下的无理取闹!”

公公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相帮于我,我大抵明白了,自我那一状告与了皇兄,真真是彻底要自己落了下风。甚至只当陈不雪待我的态度是恼火生气,未免伤到忠臣之心,如今皇兄都不好明着护我了。

“陈不雪,你便如此笃定,皇兄如今恼我了?你且等着!”

“等着殿下便能杀臣了?”

“你……”我拂手不愿与她再做口舌之争。

“沈知,等着我。”

我说完转身便走,公公赶忙跟上我,便见我气势汹汹的要入宫。

隐约只能听到身后沈知轻叹,冷然道:“陈大人今日方让沈某见识到,何谓斯文扫地。”

待车架一到皇城门口,公公便慌忙跳下了车,头也不回便要往里跑。

我见他狼狈跑开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心生疑窦,不到片刻便都明了了。皇兄近日不愿见我,便是这句话,禁军叫我如今连宫门都进不去。

难怪!难怪跑得这般快。

我转身时正好看见陈不雪打马而过,她看也不看我一眼,由着马蹄带来的尘土扫扑了我一脸,大张旗鼓的领着人骑马入了皇城。

这一刻我实是恨得牙痒,前世便知此人性情恶劣,床笫之上尤是。如今竟是这般欠揍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个时候的长公主是有一点刁蛮任性、笨笨的,但是她会慢慢学习成长。她一开始生活的底色很不好,而且她的经历也不好,我前面排雷吧,长公主在不是长公主前被欺负过嫁给过一个痴傻儿,但是这个痴傻儿不是坏孩子(两人之间没发生身体以上关系)。

长公主和陈不雪在性格上都有缺点

陈不雪是天之骄女,哪怕之前天下大乱其实她也没有吃过苦,一直是人上人豪门贵女,只是后来父亲和哥哥惨死,造成了她性格的转变偏激和阴鸷的一面出现了。

虽然她们不是十全十美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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