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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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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逑伺候庆元帝几十年,主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他都要在心中咀嚼好几遍,揣摩背后的意思。

这会儿听庆元帝提及博古架最上层的红松木匣子,不由诧异。

他记得那个木匣子装的是一柄玄铁剑,由前朝名匠打造,取名“苍玄”,剑身通体漆黑,剑刃锋利,削铁如泥,乃是庆元帝珍藏的宝贝,连最得圣宠的五子赵崇昭主动讨要,庆元帝也没给。

方逑隐晦地看了颜朗一眼,心里头有了新的计较,领命脚步匆匆去了庆元帝的私库,再回来时,身后多了两个手捧东西的小太监。

“陛下,东西取来了。”

方逑按照庆元帝的指令吩咐小太监将东西捧到卿月与颜朗的面前,卿月与颜朗立马站起身,眼神悄摸摸交流,没说话。

“阿朗,朕听闻你武功不错,对上武将家的小子们也不落下风。”

庆元帝身体往前靠了靠,伸手指着红松木匣子道:“朕觉得这个礼物很适合你,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天子赐不可辞。

庆元帝的话勾起了颜朗的兴趣,他谢恩接过红松木匣子轻轻放到一旁的茶桌上,随即小心翼翼地打开,入目是一柄古朴的剑,瞧着剑身暗淡,不如常见的刀剑亮眼,光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柄剑?”

“嗯,朕多年前偶然得到的,其剑身由玄铁打制,削铁如泥,千金难求,名为苍玄。”庆元帝言辞间多有赞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次看到这柄剑,他感觉心头酸酸胀胀,当年的豪言壮志仿佛在此时重现了。

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老了,即便再不舍,也不得不承认这柄剑继续留在他手中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藏于库房积灰。

庆元帝给赏赐本是心血来潮,现下细想一二,倒觉得此举甚妙。

颜朗听完庆元帝的话双眸发亮,右手下意识摸向匣子里的剑,下一瞬,指尖传来刺痛,他慌张收回手,发现指尖处已经冒出血珠,血色艳丽无比,明晃晃地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哇,确实是柄好剑!陛下,这个真的要送给我吗?君无戏言,送出去的东西可不带往回收了。”

颜朗笑得见牙不见眼,利落地锁上木匣,将木匣抱在怀中,露出少年人该有的意气风发。

他观庆元帝龙颜平和,胆子也大了几分,借助领赏赐的机会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哄的庆元帝龙心大悦,浑厚的笑声回荡在宽敞的勤政殿中。

“阿朗放心收,送出去的东西朕绝不往回拿,不然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一老一小都不见外,你一言我一语聊的起劲,仿佛先前的压制与试探根本不存在。

聊完赏赐的事,庆元帝也有些乏了,他看向能主苗疆之事的卿月,郑重了神色询问道:“阿月,朕今日召你们进宫所谋之事你应当心中有数了吧?”

“回陛下,民女知晓。”卿月恭恭敬敬回答。

“好,那朕有话直说了。”庆元帝站起身慢慢走下来,与卿月二人相对而立,“朕要着手平定北境纷乱,目标是一战保北境起码二十年的绝对安定,不受外族侵扰。”

“朕有二十万镇北军,十万冀城军可以投入北境战场,还有上乘的兵器支援,粮草骏马也随时能筹备出来,不需要你们炼制传言中神之又神的蛊虫。”

“但是。”庆元帝话音一顿,虎目灼灼注视着面前的两个小辈,帝王威严的气势再度迸发,“朕希望阿月与阿朗乃至苗疆其他有能之士同赴北境,在必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助北境大胜一臂之力。”

苗疆后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苍落山中,大多数人都存在避世的心态,自给自足,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少部分人被族中长老选中安排出山,或读书,或经商从医,看似已融入世俗,实则骨子里还是为了部族,为了苗疆。

他们团结一心,在邕国境内,却没有真正将自己当成邕国的人,他们是独立的,是排外的,即便天下大乱,也不为所动依旧独善其身。

庆元帝掌天下大局,这次将苗疆也算计上了。

他要趁此机会让苗疆人也参与其中,一来了借苗疆特殊秘术助力北境战事,二来希望卿月与颜朗身临其境,亲眼看看底层百姓的苦难,感受三十万邕国好儿郎的热血爱国情怀,体验战场的残酷与现实,让他们重新认识邕国,感同身受,真正打心里认同自己是个邕国人。

作为苗疆未来之路的领头人,卿月与颜朗的想法至关重要,只要将他们二人以及那些苗疆的有能之士搞定,苗疆真正归顺朝廷指日可待。

庆元帝想要铲除北境困境,也想收服苗疆为朝廷所用,发挥苗疆最大的价值。

卿月与颜朗阅历尚浅,压根考虑不到庆元帝内心深处的谋算,他们听了庆元帝的话心头莫名一震,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去北边?”

卿月不死心地询问一句。

“是。”

庆元帝仿佛看出了卿月二人的纠结与忧虑,为了安他们的心,解释道:“不是现在,朕知道你们初入俗世有很多东西还不懂,什么都要慢慢适应,稍后出宫,你们就与同行长辈商量一下,再书信一封回苗疆,听听长老们的意见,最迟过年之前给朕一个准确的答复吧!”

眼看冬日来临,北境冰天雪地非开战的好时候,多给点考虑的时间也无妨。

卿月与颜朗对视一眼,双双拱手应下。

事情说定,继续将人留在皇宫中也没意思,庆元帝一抬手,让卿月二人退下了。

从勤政殿出来,卿月与颜朗站在檐廊之下仰望蔚蓝的天空,重重吐了一口浊气,而后默契地侧头看向彼此,交流一个眼神,抱着各自获得的赏赐跟在引路小太监的身后出宫。

宫墙深深,抬头所见不过方寸,其间权势争斗,阴谋算计数不胜数。

都不用卿月他们亲身经历,光在皇宫里行走就已经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抑了。

好不容易出到外面,远远瞧见停放的马车,颜朗绷直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一上马车,车门关闭,颜朗身子一瘫,歪歪扭扭倚靠在马车车壁上,张口就说道:“以后都不来了。”

卿月没应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腿,让他腾位置,别挡路。

“哎,月儿,你到底怎么想的?跟我说说,我们真要去北境打仗吗?”

颜朗的心情很复杂,有点兴奋,又有点焦灼,说不清道不明,“我们没打过仗,没有经验啊!老……陛下他为什么非要我们去?”

“你问我,我问谁啊?”卿月白了他一眼。

她这会儿脑子也乱,突然接收到那么多认知以外的消息,全是以前没接触过的。

虽然从小到大也读过经史,但纸上谈兵与现实要面对的还是有很大差距,其中关窍更要仔细琢磨。

她在这些方面没有经验,到现在还没理清楚呢!不太想理颜朗。

颜朗见卿月挂脸讪讪闭了嘴,小心翼翼地偷看她,小声哄道:“好了,我不是故意烦你,只是想和你一起梳理消息,一起商量如何解决问题,别生气了好不好?”

“陛下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们,在你摊牌后又快速转变了态度,有些话我觉得属于机密不该说与我们听,但是他都说了,能信几分不好判断,最后还给我们赏赐。”

颜朗将红松木匣子抱起,调侃道:“我试过了,真的是难得的好东西。”

卿月闻言总算愿意给他一个正眼了。

“反正他给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我们也不着急给答复,写信回去听听爷爷们的意见,再与明堂叔商量一下。”

卿月轻叹一声,敛去凤眸中复杂的情绪,突然感觉有点累,外面的世界可真复杂啊!

“阿朗。”

“嗯,怎么了?”颜朗摸着红松木匣子,爱不释手。

“我累了。”

“啊?”颜朗只愣了一瞬,立马将怀中的红松木匣放到一旁,随即调整坐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道:“靠过来,感觉累就什么都别想,脑袋放空,歇一歇,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还有我,还有明堂叔他们,还有一整个苗疆。”

“好!”

卿月就等这一句话,当即将烦恼通通抛到脑后,绽放灿烂的笑容,身子往侧边倾斜,整个人自然而然依靠到颜朗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睛。

温香软玉在怀,颜朗心情荡漾,整个人飘飘忽忽,感觉踩在棉花上了。

当然,如果银头冠不刮他的脸就更好了,全邕国就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

颜朗顾不得被银饰划到的下巴,笑得开怀,还是卿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才将头冠提前取下来,重新靠过去。

这下颜朗的心更美了,月儿果然是在意他,连这种小细节都考虑到了。

二人的心思不在一条线上,不过一靠一拥,很是和谐惬意。

皇城与长青巷并不近,马车缓缓行驶,在轻轻摇晃间卿月险些就睡着了。

“圣女、公子,长青巷到了。”

马车停下,车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

“好,知道了。”

颜朗高声回应,怀中的温软一下子就抽离了,他抬眸与卿月对视,眼神里的幽怨都快溢出来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要下车了,再不出去,外头的人就要胡思乱想了。”

颜朗:“你光担心别人胡思乱想,就不怕我也会胡思乱想吗?”

卿月心下好笑,也不管颜朗的嘟嘟囔囔,手捧自己的银头冠径直下了马车,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句:“记得连我的赏赐一块拿下车,那匹浮光锦正好够做两身衣裳,我一身,清枝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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