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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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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当然冀望他人,希望实在渺茫,哪怕他们掌握了秘方,“沧海浮珠”也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够烧成的,因此她在誊写秘方时并不一气呵成,尽管那内容早已在脑中记得滚瓜烂熟,倒背也不在话下,但她时常写了一点,便停一日,佯作苦苦回忆,实际更多时候都在留意观察身边环境,盘算如何脱身。

她被囚困在深山一座旧宅里,这处院落不大,陈设很旧,平时少有人烟,偶尔山中暴雨,有晚归的渔民在门前避雨,从他们交谈声中得知,当地人以为这座旧宅里住着一个世家大族的痴傻小姐,因其存在使家族蒙羞,所以被抛弃在此。

这样的传闻也使范渺渺一度放弃向他们求助的想法,万一他们以为她在疯言疯语,转头告发,反而坏她逃跑计划。

兴许是怕落了痕迹,鲁少爷之后每四日才来一次,反而谈蔻在那一面后,就再没出现过了。成日守着她的,只有一个丫鬟,以及门外四名私兵。

每次趁丫鬟进来送餐,开门闭门之际,范渺渺都假装无意,偷偷往外瞧,四名私兵并非整日都在,一般是两人一班,午时交班,瞧着他们的做派不像是正规行伍出身的兵卫,因为行为懒散,说话中间杂着一些地方俚语,起先那阵子他们还看守得很紧,后来,连范渺渺也数不清自己被囚禁了多少个日夜,他们的看守也慢慢懈怠起来。

而那丫鬟,显然是宅中的话事人,四名私兵都要听从她的派遣。时日一长,范渺渺摸清了她出去采买的规律,每五日她便要外出,出去的时间还不短,一直到天黑才回来,每当这时,门外守卫更是松散,闲聊亦有,打盹亦有,只那丫鬟回来,在她面前继续装装样子。

她没去揭穿,还尝试一点一点提要求,譬如要他们其中一人离开宅子,去泉边汲水。兴许是觉得一来一回不过盏茶时间,而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不足为惧,因此他们答应得也很爽快。

这日那丫鬟又出去采买,范渺渺照旧坐在案前誊写秘方,忽闻外面一声马蹄,是鲁少爷来了。

鲁少爷进来后,照两人先前相处,对他的提问,范渺渺从来是置之不理的,久而久之,他索性也不来讨嫌,安静拿过她誊写的秘方,埋头阅读。

但今日较之往常不同,范渺渺独自写了一阵,突然发问:“这是第几日了?”

鲁少爷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答道:“五十六日。”

范渺渺搁下笔,平静问道:“秘方我就快写完了,于你们而言再无用处,你们打算何时杀我灭口?”

她说这话时面不改色,眉目凛然,使鲁少爷不禁对她肃然起敬,说道:“我答应过你,写出秘方,保你不死。实际我也不愿见你死。”

范渺渺不置可否,嗤之以鼻:“因为在你看来,我还算有点价值。”

要在以前,她这轻蔑的态度,多少会叫鲁少爷恼羞成怒,但现在是完全不在意的了,反正没少受她冷眼,已经习惯。他自顾道:“但要放你离开,也不可能,因为你不该知道那秘密。好在当天窑内尽是心腹之人,且谈蔻为了保你一命,没有上报,不然以太平社那些人的残暴,你绝活不到今日。”

范渺渺先是一愣,她撞破他们私熔兵器,如此谋逆大事,但凡透露出去,都是要掉脑袋的,谈蔻居然选择压了下来。而后反应过来,谈蔻竟是在为太平社做事——无缘无故,根本无法想象,凭谈家的清贵门第,凭她自己在太后跟前的地位,她怎会和太平社有牵扯?

由于消息过于震惊,范渺渺脑袋里乱麻麻的,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鲁少爷继续说道:“柳家已经接受你意外而亡的消息,在新亭、京都两地都布置了灵堂,所以风头过去之前,你安心呆在这里吧。”

范渺渺回过神,向他抖动手铐,叮铃一片仿若她无尽的奚落:“你们将我余生囚禁,却劝我安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鲁少爷自知理亏,避而不谈,只道:“你我其实是一类人,我早想通,世俗之情容易分神,不如放下是非对错,沉心做自己喜爱之事。这里很安静,对你钻研、改良秘方会有好处。”

放下是非对错,范渺渺喃喃半晌,随后冷笑摇头。

鲁少爷就如他自己所言,不再在乎其他,对她的冷嘲热讽全然不作理会,范渺渺冷眼旁观许久,突然对他说不上是憎恨,还是叹服。她顿了片刻,问道:“你就这么信我?不怕我给你的秘方改掉只言片语?你知道的,差之毫厘,说不定就要用一生的时间去纠正。”

鲁少爷摇头,说道:“你是聪明人,为自己性命考虑,不会出此下策。而且,你那两个下人还在我们监视之中。”

范渺渺无言,笑了笑,没有反驳。写完最后两字她停下笔,站起身让到一旁,说道:“我写完了。”

鲁少爷大喜,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案上,仔细品读,如痴如醉。

范渺渺转身给他倒了杯水,鲁少爷对她毫不设防,一边接过,一边就坐下了。然后她摇晃摇晃壶内,蹙了蹙眉,走到门边打发私兵出去汲水。

装模作样做完这些,范渺渺手心都要打湿了,所幸鲁少爷并不察觉端倪,仍在专心细读。这是好时机,今日丫鬟没在,院外系马,而门外私兵鲁钝,不足为虑,范渺渺日夜心算,把笔磨尖,就是为眼下这一刻。

她走到他身后,趁他低头不察,瞬势借用手铐勒住他的脖子。鲁少爷一下子仰过了头,全身绷紧,双手双脚四处扑腾,口中喝喝,想要呼救,但范渺渺哪容他反应,忍住手腕的疼痛,身子借助椅背下沉,紧紧将他勒住不放。

女人和男人本来力气悬殊,但是范渺渺突袭在前,何况她还有椅背借力,不到十息,鲁少爷挣扎的动静就小了,逐渐无力。

门外一名私兵汲水未归,另外一名听见屋内隐约有声响,但不大,照例只站在门边问了一声。

范渺渺低头看去,鲁少爷翻着白眼几近晕厥,担心他醒来大叫,她回忆着少年时在参将府上跟表姊学过的招式,使用巧力把他下巴卸掉了。随后把他丢到一边,范渺渺握紧手铐、笔刀,悄无声息走到暗处埋伏。

那私兵听见屋内没有回复,不禁感觉奇怪,但大约一直以来她给他们的印象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且平时过于老实,所以并未太过警惕,随手推门进来。等他看清屋内昏迷横陈的鲁少爷时,为时已晚,范渺渺早扑了上来,尖利的笔刀直刺他要害。

范渺渺并不强求自己这刀致命,只是打他个措手不及,下一刻她果断弃刀,转身夺门而出。

院前拴着一匹白马,正悠闲地喷着鼻息,午后的日光打在它鬃毛上,光泽可鉴——范渺渺日盼夜盼、心心念念方才等来这个机会——今生几乎没有时机展现她骑马的本事,但当她翻身上马,握紧缰绳的那一刹那,五十六个日夜的惶惶不安、刚才一系列的动魄惊心,竟都离奇平稳下来。

屋内一时未死的私兵大叫着追了出来,与汲水归来的碰上了面,一人怒气冲冲,一人莫名其妙,却见院前尘土飞扬,白马驰道,那手戴镣铐的女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

……

鲁少爷再度醒来,还在原屋,但被人将手脚捆住,拴在椅上动弹不得。脖颈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先前遭人暗算,实在是,他没想过那女人会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根本无从设防。清醒过来又是一阵后怕,若是被她再多勒住片刻,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不过,眼下的处境并不见好。外面天已黑了,丫鬟及宅中私兵俱是不见下落,不知在他昏迷期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想着,晏庄披夜走了进来,因没有掌灯,屋内昏昏沉沉,待鲁少爷看清是他,惊讶之余,也觉得合情合理。

柳府中设灵堂,实有麻痹人心之意,事实上晏庄与柳令襄从未放弃搜寻范渺渺的下落,任何与她有牵连的,都被列入名单中,于暗中密切调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从鲁少爷的行踪查出些许端倪。

但他们依旧小瞧了鲁少爷的谨慎,第一次追踪至此,便迷失于这片深山老林。为免夜长梦多,晏庄当机立断,这日拨调将军府十余名暗线,逐寸逐寸排查。

最后找到这座旧宅,是在意料之中。但晏庄不曾想到,当他飞奔进屋,早已是人去楼空,惟有鲁少爷不省人事。

晏庄淡淡说道:“老实交代,她在哪儿?不然叫你生不如死。”

鲁少爷先是一怔,看见晏庄眉目间藏不住的烦躁之意,突然悚然一惊,难道他至今不知范渺渺的下落?

鲁少爷下意识道:“我不知道……”

还未见晏庄如何出手,鲁少爷话音未落,惨叫顿起,血光之中,他的幺指飞了出去。

晏庄很不耐烦,把案上秘方扫到他的脚下:“我重复一遍,老实交代,免你受罪。”

鲁少爷浑身疼得哆嗦,几乎说不出话,也不能够说话,屋内她的生活痕迹、有她字迹的瓷器秘方……无一不指向他是罪魁祸首,连作案动机都一目了然。他意识到自己已成谈蔻弃子。

——是今日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是她早就料到柳家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发觉他们已经怀疑了他,所以先推他出来打掩饰?毕竟起事在即,总不能真让他们追查到前因后果,影响局势。

这时柳令襄接到急报,赶忙驱马过来。一进来,抬手啪啪两声,先给了鲁少爷两巴掌,大声喝斥:“居然是你!”

四周不见范渺渺,柳令襄转头问晏庄:“她人呢?”

晏庄摇摇头,说道:“我来时,宅内、屋中,只有他一个,以及地上干透的血迹。”

听说找到她所在,柳令襄一路赶来,还没来得及高兴,现在又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柳令襄急道:“她该不会……”

鲁少爷突然开口,笑道:“是我,是我杀了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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