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阁下……”
“嗯?”
被忽然打断思绪的不死川并没有生气,而是拿出了年幼时,面对弟弟妹妹耐心来,好声好气的回话。
“不死川阁下……可以做我的哥哥么?”
“不死川脚步一顿,显然没想到缪戈会毫无前情的提出这种要求。”
“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他又不是什么好哥哥,只是一个无能的,无用的,杀死了自己的妈妈,也没有能够保护弟弟妹妹们的哥哥而已。
“因为不死川阁下,会认认真真的保护我啊。”缪戈扭了扭头,用侧脸去贴住不死川的鬓角——那是她的脸能够接触到的,距离对方的脸最接近的地方。
“我也有一个哥哥,他也会保护我,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过,他总是让我很伤心。”
不死川清楚缪戈还有往下要说的话,没有插嘴。
“维森·亚当斯,他的名字。”
“我们是表兄妹,互相的母亲是双胞胎,都是出身普通人家的巫师。”
“我母亲家里,只有她和姨母两个女儿,又是双胞胎,都是红头发绿眼睛,如果只看背影可能会认不出是两个人,所以我和维森·亚当斯跟亲兄妹,也没有什么区别,很小的时候就是一起长大的。”
“他比我大一岁多,是在两年前的年底出生的,离圣诞节很近,我比他小一些。我去姨母家,都会抢一些他的东西,因为我年岁小,姨母会哄着我,他每次都哭的很惨,可是哭的在惨,过几天,他还是会来找我玩,那个时候,我很喜欢他,他比我所有的玩具,所有的玩偶,所有的朋友,都要重要的多,仅次于我的父母。”
“这件事即便到了伏地魔复苏,我父母投入食死徒阵营,两家人几乎在不往来,也没有改变过……我们会偷偷用父母的猫头鹰通讯,当然,那个时候我和他都不认识几个字,只能画画,他画的我看不懂,我画的,他也不一定看得懂。但是只要收到画,就很高兴了。”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的,他会在被我欺负的时候咒骂我,也会在睡过一晚上以后立刻原谅我,我也会这样,不管他说什么话,多伤心,只要闭上眼,做一个梦,醒来我们依然会是兄妹。我们会无条件的站在同一边,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我们永远都是兄妹。”
“我的我以为,在我父母去世之后,就变了。”
“我父母去世,我被送进了亚克斯利的古堡之中,那里没有活人,只有两个家养精灵,随他们已经过世的家主的意思,非常讨厌我,因为我有一半的血,来自他们所谓的‘泥巴种’玷污了亚克斯利这高贵的,想来纯血的姓氏,即便从广义上,我也是纯血巫师。”
“在亚克斯利的那一年,就像是噩梦……”
缪戈无法仔细的说出这一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两个家养精灵因为血脉,无法直接驱逐她,甚至多数时候,要服从她。
再开始,或许还好,饿了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虽然不好吃。
渴了有正常的水,脏了也可以自己洗澡洗衣服。
四岁的孩子就这么学会了在看不到人影的地方照顾自己。
这没什么大不了。
问题在于后来,这两个精灵学会了钻空子。
他们故意用已经过期很久腐坏的食物来敷衍她,把河里提上来混着泥沙的水放在她的杯子里面,故意说为她清理衣服,在放在都是虫卵的晾衣架上。
这些东西,无法细说,太狼狈了,可是真正让她感受到难过的,不是这些虐待而是……
“我给我的哥哥,邮寄了很多很多的信,委托古堡的猫头鹰给他,但是我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过……一封都没有,他好像彻底忘记我了。”
“等我姨母觉得不对劲,把我接出去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
“在后来,住在霍格莫德村的那些小巫师欺负我的时候,他又忽然出现了,挡在了我面前……我们两个都被欺负的很惨,一身都是伤,我甚至被姨母被送去了圣芒戈抢救……但是我很高兴,起码我的哥哥,又和我在一起了。”
“直到……我打算拉着他,报复回去的时候,他却忽然变了脸色,说都是因为我,他才遭遇不公的。”
不死川的脚步顿了顿,难得说了句话:“那是因为他无能,他不敢去对付那些人,就欺负你……”
如果这个维森·亚当斯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定打的对面满地找牙!说出做到!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缪戈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透着一股快要睡着,又坚持着想要说完话的感觉:“后来,他没有按时去霍格沃兹,而是等了一年,等到了我跟他同届,我们搭了同一班车去了霍格沃兹,我因为不想被人继续当做食死徒的后人,在分院帽犹豫的时候,选择了当初没有出过任何一个食死徒的赫奇帕奇之后,我的哥哥,他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被分到格兰芬多,气急败坏的嘲讽我,连我母亲的学院都进不去活该被欺负的时候,我才忽然明白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欺负我,只是觉得,如果已经有他欺负我了,其他的人或许就来不及下手,而他欺负我,比其他人有分寸的多,不会让我受伤……”
所以,她很清楚,她的哥哥或许只是过于怯弱,害怕再次在圣芒戈看到奄奄一息的她。
而起因就是因为维森想要保护缪戈,和其他的小巫师起了冲突,反而被缪戈挡在了身后,保护的好好的。
意图出头的人没有事,被保护的人反而因为魔咒反噬伤重。
“可惜事实正好相反,没有哥哥在一起的妹妹,只会招来更多的欺负,他们会觉得,连我哥哥都容不下我,那我一定是品行卑劣的人,是标准的食死徒后裔。”
维森他……是个好哥哥,也是个懦弱的人,他逃避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但是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妹妹更加糟糕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