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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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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下意识地缩起来,方才意识到环境又一次的变化。

“醒了?”

她猛然抬起头,看见的确实一张陌生的面孔,那男子温文尔雅,虽身量不高,但眉眼温和,看上去倒是个儒雅郎君。

“你大概不认识我,我的表姐是燕王妃,我姓应,单名一个微字。是燕王妃让我救你出来的,如今芸娘名义上已死,你不再是贱籍,日后何去何从,任凭你选择。”

芸娘一时反应不过来,缩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应微倒也不急:“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此处是我置办的庄子,没什么人来,你可以休息一会,若决定好了,可以告诉我。”

他说完,将一碗清粥放在床头的脚踏上,便转身出去。

芸娘将视线落在床尾,那里放着一套普通山野村妇的麻布衣,而那人似乎是为了避嫌,并未动她身上的衣物,只是用被单轻轻裹住,等待她醒过来以后自行更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实打实的,她是从先前的噩梦之中逃离出来了。

忽然,芸娘笑了起来,可声音却是哽咽的,那嘴唇咬的泛白,牙齿微微打颤,拿起那碗清粥,一点一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卫映鸾站在屋外,听见里面的呜咽声,心中复杂万千,她并不清楚芸娘此人的本性,一切所做作为皆凭内心,也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将恩情直接摆放在她的面前,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逐渐的,那呜咽声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又过了一会,突然传来了放声的大哭,那哭声中夹杂着笑,听上去有些疯狂。

似乎是积压了无数的怨念,无数的不甘心,以及对自身的厌恶。

卫映鸾听见这哭声,不知道为何想起来了卫酒。

她记得芸娘家里获罪要更早一些,从士族女郎到沦为官伎,恐怕也是一夕之间的事。若是自有记忆起便如此,或许会麻木度日,直到苍老。

生逢变故,有人似芸娘这般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谋一条路,也有如卫酒那般痴缠于情爱幻想,卫映鸾也说不清楚究竟哪一种更好,但终归这些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她转身去往田地里,给芸娘充足的空间,积压许久的情绪需要发泄,或许会想清楚究竟要什么。

芸娘在屋里哭了很久。

从清晨到晌午,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放肆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这样哭的时候,还是五岁那年家里被抄家,父兄被斩首流放,母亲与她一起沦为官伎的时候。

她记得因为那时候她小,尚可以培养伎艺用以明面上的歌舞待客,而她的母亲则被强行在暗中沦为暗娼。

没过多久,母亲便因为不堪其辱,自缢于房中。

而她懵懵懂懂,还记得家中的一切,就这么孤苦伶仃的在风月场所度过了一年又一年,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折辱。

那一日她发誓,她总有一日要逃离这个地方,要出人头地,将那些折辱她的人都踩在脚下,为此无论付出什么手段,都可以。

所以即使王妃数次提醒,她仍然对这个无辜的女子下了手,最终食得恶果,差点一卷尸身葬身荒野。

她不是没有良知的人,只是在地狱里待的久了,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一个人了。王妃与她境遇相似,但终归享受了十几年的父母亲情时光,她不是不嫉妒的。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以眼还眼,让自己沦为军妓,为什么还要救她?

————

卫映鸾回来的时候,芸娘已经打开了房门。

她换上了粗抹布制的衣服,粥也已经喝完了,只是那眼睛红肿,甚至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考虑的如何?”应微模样的卫映鸾淡声问道。

芸娘声音很平静:“我想问郎君几个问题,可否回答?”

卫映鸾点头。

“我想知道,王妃娘娘为何要救我,殿下宠爱我,我的存在只会是威胁,更何况我还做了那般不可原谅的事。”

“一报还一报,你设计陷害娘娘不成,娘娘也还了回去,让你也吃了些苦头,只是王妃并不喜欢自己的事情别人插手,平白做了踏脚石。”

芸娘苦笑:“看来我当真是不自量力,娘娘早就看穿了我那上不得台面的计策,不动声色地报复了我。”

“第二个问题,郎君问我日后有何打算,应该也不是任由我选择的吧?”

应微回应:“你若想回王府,娘娘也许可,只是无法用原来的身份了,怕是会有些麻烦,这个需要燕王殿下来决断,她不好插手。但是若你不想回燕王府,娘娘可以许你别的去处,也可以你自己离开。”

芸娘沉默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芸娘却在思考片刻之后,声音似远方飘过来一般虚幻:“...我不会回王府了,芸娘已经死了。”

这回答倒是让卫映鸾有些意外。

卫映鸾以为她会说想回王府,毕竟上官衡喜欢她,她又是个心气高的,未必能愿意自食其力的养活自己。

然而更令她惊讶的是,眼前的芸娘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剪刀,卫映鸾以为她要袭击自己,下意识用容昭交给自己地办法往旁边一躲。

谁知,芸娘竟是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划了下去!

血流如注,那张貌美的面孔瞬间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痕,血水顺着芸娘苍白的肌肤流了下来。

发生的太过突然,卫映鸾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芸娘缓缓地跪了下来,轻轻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卫映鸾没有躲开,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女子。

“娘娘明明知道我做了什么...为何还要救我...”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声音有些嘶哑的吼出来,“便顺应陛下的旨意,让我死在荒野之中,难道不好吗,一定要如此做,让我认清自己是何等的卑劣!让我看见自己的这张脸便想到从前是如何以色示人...娘娘高洁将我衬托的如此不堪...我如何回去...”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再多激动的话都说不出口,最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抱歉...”

卫映鸾神色复杂:“这些话,我会传达给表姐,你良心未泯,她不会与你计较。”

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般场景,卫映鸾有些头疼,上前走了几步,微微蹲下,拿出一只帕子盖住芸娘脸上的伤口。

“自残是在是不应该,我会与表姐好好说,她不计较你便是了,我在京中做点小生意,得表姐照拂,你若愿意,可以来帮我。”

芸娘对上此人的目光,因为伸过来的手温柔的触摸着伤口,而那眸子过于温和,下意识让她撇开视线。

“郎君不必对我如此好。”芸娘撇开头,声音平静了许多,“救风尘的戏码,从来都只出现在话本里,芸娘于风月场上十几年,早已不是单纯少女,如今面容已毁,再不想做那以色侍人的事...”

卫映鸾听闻一愣,待想明白这其中之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芸娘以为自己是图她的身子??

她好笑的站起身子,后退几步,那手上的帕子也直接丢给地上的人,语气也有些好笑:“想什么呢?!”

“我不过就是开了个食铺,后面可能还打算做些纺织生意,左右也是需要人手,若你不怕吃苦,肯动手,我便按正常事假给你开月钱。”

卫映鸾看了芸娘脸上的伤口一眼,啧啧道:“行了行了,别哭了,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我在此地耗费了过多时间,你恰好也无事,你先在这里住几天,把伤养好,厨房里有些米粮,这几天你先凑合自己弄着吃,等伤口结痂了我带你去店铺里熟悉熟悉。”

这脸算是毁了。卫映鸾有些可惜,但又有些能理解。生在风尘之地,或许是已经吃尽了美貌的苦头。

芸娘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郎君不必在意,对我来说,这脸毁了,日后便有理由遮起来,不给你们添麻烦。”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淡然,卫映鸾似乎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微微挑眉。

“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我和表姐也不是随意帮助人的,若你行为不端,再惹事的话,我也不会留你。”

芸娘低下头,似乎是知道自己做过过分的事,轻轻点了点头。

卫映鸾舒了口气,总之今天忙活一场也不算白忙活,起码没有救了人还招人恨这样的戏码出现,也算值得。

点了点头,卫映鸾又嘱咐了几句,才彻底离开此地。

芸娘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晃神。

那人说话很是温柔,又似乎对自己有些许怜惜,

日后,便要跟着这个人了吗?

燕王那里,她没有什么负担,她一直知道,燕王对她所谓的情谊,不过是恩义挟持之后的承诺,便也不算她骗取了感情。

或许回燕王府真的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而娘娘也给了她这个机会。

但是经此一遭,她有些累了。进宫一次,她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若是无法摆脱过去,就永远不会有新的人生。

即便得了燕王的专宠又如何?她仍旧是妾,仍旧是随意可以丢弃的奴仆,况且,让她去斗一个救了自己命的人,她如何能做到?

只是大概,这人即便会帮她,也不会信任她吧?

————

卫映鸾一夜未回府,虽说让谷雨在府中打点扮成自己,但毕竟是临时起意,让容昭回去给她做的装扮,不知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刚刚踏进院门,卫映鸾便觉得眼皮突然跳了起来,她在远处,便看见了院中的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这么快?燕王就回来了?为了他的宝贝宠妾?卫映鸾突然想起方才在庄子里芸娘的态度,半点也没有留恋上官衡的意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或许不排除芸娘故意隐藏心思的可能性,但据她所知,芸娘这个人,本身就没什么情爱可言。

倒是这上官衡一番深情,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卫映鸾没有急着进去,但看上官衡坐在院中,似乎是等人的模样,她有些意外。

谷雨没有出来替她应付吗?应该是扮做了她的样子才对。

确认了这里并没有另一个“卫映鸾”的身影,上官衡确实是在等她之后,卫映鸾跨步迈进院中。

上官衡抬眼就看见了她。卫映鸾刚想上前去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便看见上官衡的脸色不对。

他手上是拿着剑的,走过来满身的煞气。

卫映鸾一愣,本想寒暄几句,奈何看到了他这幅模样,不由也攥紧了衣角。

上官衡文武兼修,又带着些冲动,手里的剑朝着卫映鸾刺过来,堪堪落在了她的脖颈处,他修罗一般的眸子透露出的无半点的情谊,全然不似走时那般关怀,有的只有彻骨的冷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芸娘?你也是女子!”他几乎是咬着牙质问道,“我竟没想到你如此恶毒!”

自他收到信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一路上饭也没怎么吃,只喝了几口水,两日两夜没睡,回到京都,得到的却是芸娘已死的消息。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去勾引陛下?

剑锋落在卫映鸾的脖颈处,十分锋利,轻轻一碰就裂开了一道口子,虽不深,却让卫映鸾雪白的肌肤瞬间染上血红。

不知是卫映鸾的反应太过淡然,还是那一抹鲜红实在太过刺目。上官衡本来有些激动的情绪渐渐沉静了下来。

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卫映鸾却突然讥讽地笑了起来。

“殿下当真是对那小娘子情根深种呢,连事情都没问清楚就来问罪。”

其实她倒无所谓,只是这一刻突然替卫酒有些不值。

她穿越过来,继承了卫酒所有的记忆,包括情绪,她知道大概率从她穿过来的那一刻起,卫酒就已经死在了那日的箭伤之下了。

记忆中还惨留着那痛苦的绝望,以及对上官衡这位名义上的夫君的挂念。

卫映鸾的思绪飘的有些远,她清楚的回想起刚穿越来时,卫酒最后的念头是。

——还好,上官衡不在,否则他会有危险。

卫映鸾从前一直以一种游离于卫酒这个身份之外的姿态生活,从未想过与上官衡有什么牵扯,但如今想来,这个男人当真是太不值得卫酒这样的傻姑娘如此情根深种。

上官衡冷冷的看着她:“我听说了,我不相信芸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听闻,是你强行带她入宫。”

上官衡,一个占着最好的位置,却努力作死的男配,你的火葬场预定了ing。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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