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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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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风吹过,车帘被如丝的细雨润湿,周围天色变得雾蒙蒙一片。

付叔正驾着马车驶向城南,天空忽然下起了雨,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忙往家里赶。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掀开帘子,在常人看来准猜测这是哪家府上的千金,但若是再细看却能察觉出指尖覆着薄茧,不同寻常。

车内的沈念望着街道上着急赶路的行人,神色平静。

清凉的空气钻进马车内,红木小桌上摆放精巧暖炉,车中另一侧还坐着一人。银质面具下的面容安静极了,浓睫下眼底清明澄澈,唇色殷殷薄红,大多时候他总是安静坐着,而此时他手中端着沏好的茶水,恭声道:“殿下,当心冻着了身子。”

天气刚刚回暖,此时吹冷风容易受凉。

“有劳了。”沈念将挑开帘子的手放了下来,接过茶盏。

指尖相接之时,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凉意传来,裴子初眉眼微垂,收回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方才空气裹挟凉意卷进肺腑,让人神智清醒了几分。沈念仍在快速思考着穆椿受贿散银一事,宋荣昌混迹商行多年,对于出自各处的散银了如指掌,在她前往江州之前,有些事情还需要当面了解。

这边正想着,另一侧的裴子初缓缓抬起头来。

窗外雨势渐大,雨水落下初春的新叶上发出滴答声响。

因感受到一道目光,沈念手中的茶盏还没放下便抬眼看去,眼前画面逐渐清晰,她的手不禁顿住。

虽然沈念早已知晓裴子初生了副好样貌,但偶尔仍会被这张脸惊艳到,光是一双眼睛就觉得璀璨明媚,让人移不开眼。

没来得及多想,她的耳边又响起温润的嗓音。

“殿下,崔明焕同穆椿于江州相识,两人皆是江州人氏。”

裴子初查清了崔明焕隐瞒之下的真实来处。

话落,沈念目光沉了下去。

据向穆椿行贿学子的证词,家中于江州经商,因为无意间了解到穆椿同为江州人氏,所以才有通过犯案尽早拿到试卷的念头。再加上有心之人的煽风点火,让其相信尽管听闻穆椿高风亮节仍会将钱财收入囊中,学子坚定决心花费大力气找到崔明焕。一番操作之下,为掩人耳目特意将汇集的钱财从江州运来。

然而,此案疑点就出现在这些从江州运来的银两上。最终查封的银两为何特意打乱成散银,这其中必有蹊跷。顺着银两上的印记和运送镖局往下查,就能查到江州的钱庄,要找到具体线索,还需要亲自去一趟江州才行。

不久,马车赶到了京师城南的青石巷,相距不远能看得到定远侯府,巷外街道热闹,而静谧巷中传来寂静烟火气,在城南算得上是绝佳的住所。

宅院坐落在西侧,老榕树枝叶伸展从院子里冒出来,被雨水打湿的后叶子更显青翠。

宋荣昌就住在里面。

付叔拴紧缰绳,马蹄声渐渐停息。车帘掀开飘出股淡淡桂花香味,从中走出一位清瘦少女,白色帏帽遮住容颜,只露出洁白无暇的下颌。

用过午膳,沈念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宋荣昌听后思忖片刻保证道:“殿下此去江州可宽心,荣昌必稳妥银两一事。荣昌先前曾去过江州城内各个钱庄,稍后我写几封信送去打点妥当,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殿下能方便许多。”

两人交谈之际,宋荣昌的老母亲又折返回来,手中捧着六角食盒,忙道:“姑娘,这些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糕点,若是姑娘不嫌弃就带走吧。”

老妇人笑意慈祥,眼中满是期待,生怕客人离开便慌忙赶来以至于额角都泛起了细汗。

老妇人感念沈念的恩情,自从沈念当街帮了她们母子二人,她便记下了沈念的好,再加上后来儿子能重返商行,多多少少能猜到其中也有沈念的助力。

“阿娘,你这……”

宋荣昌神色不自然,生怕母亲的做法不妥,正准备拉着老母亲离开,却没想到沈念将食盒欣然收下。

打开食盒,其中装了多种糕点,外形精巧并散发着浓郁香味。沈念眉梢染上愉悦,回道:“多谢伯母,平日里我最喜欢吃些甜食,没想到来一趟收获颇丰。”

话落,宋荣昌整个身子放松下来,眼中满是感激。而老妇人脸上笑意渐浓,急忙说以后要常来,沈念跟着连连应是。

廊下精心照料的花香沁人心脾,院中榕树枝头挂着许多红丝带,随着微风荡起。

沈念突然想到,这隔壁还住着一位好友。

敲门声响起,开门的是多日不见的顾云舟。顾云舟科举高中后进入翰林院任修撰,在外就住在这青石巷。他身上换了件天蓝外袍,之前发旧的袖口换了绣纹,颇有几分白衣左卿的风采。

对于沈念的突然到访,顾云舟略有意外,只听得一句:“顾学子,我记得你是江州人氏家住在姚县?”

顾云舟点点头回:“正是。”

沈念接着道:“顾学子可知晓江州最近发生了何事?”

瘟疫一事被瞒了下来,很少有人知晓此事,更不用说交友甚少的顾云舟了。

顾云舟的家乡就在姚县,父母早逝后在街坊邻里的帮扶下长大,随后经由私塾先生推荐进了天水书院读书。灾难面前平民百姓只能是随波漂流的浮萍,江州的书信传不到京师,所以他待在翰林院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听沈念这样问,顾云舟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眉头微凝道:“在下不知,敢问殿下所说的是何事?”

私塾的老师知晓他今年赶考,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交换书信,如果不出意外,这几日应该还有一封信送来。

茶水上漂着茶叶,打了几个旋儿。

“江州发生了时疫,最严重的地区就是姚县。”察觉到了顾云舟的惊慌,又很快平复下来,沈念继续道:“我需要去一趟江州处理穆侍郎的案子,所以来向你打听些事情。姚县县令贺时礼是你前往天水书院的举荐者,你应该熟悉此人。”

“贺县令德高望重,与我私塾的老师是多年老友,多亏了他们我才拿到进天水书院的名额,他与老师是我尊敬的长辈。”

沈念指尖点在桌案上,语气低沉:“前些日子,姚县县令贺时礼离世,之后县丞赵遂上任成了新县令。”

“什么,贺县令他……”顾云舟眼中露出诧异。

他没想到短短的数月时间,姚县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因为知晓即使慌张悲痛于事无补,便快速缓下神来。

穆椿的案子众人皆知,顾云舟也相信事件另有隐情,于是接下来沈念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江州姚县前县令贺时礼是一名清廉的好官,非常受百姓爱戴。现在的县令明唤赵遂,曾在贺老手下为官,惹人注目的是他的身边有位红人,人人都称一句师爷,所有拍板的大事都出自这位师爷的手。

说到这位师爷,顾云舟脸上竟显露出几丝嫌弃。

其实姚县百姓也有这样怨言,私底下瞧瞧议论,贺县令勤政爱民,他赵遂有何能耐能取而代之?

这位师爷有这么大的能力能把赵遂推上去,沈念倒是想见上一见。更何况这位师爷与钱庄关联紧密,要想抽丝剥茧找出案件疑点,首先得接触这位新县令和师爷才行。

沈念将缘由讲述清楚,起身道:“顾学子所说我都已记下,后面会有很大用处。”

“殿下。”顾云舟忽然出声。

窗外种着几株桂花树,油绿叶子间点缀着点点繁星般的小黄花。天色早已放晴,光影透过雕窗倾泄而下,室内浮动暗香。

“还有什么事?”沈念转身看来。

顾云舟站起身,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少许,沈念轻笑一声,再次抬脚离开道:“晚上子时,我们于城门外会面,到时候顾学子与我一道启程去江州。”

顾云舟衣袖猛地收紧,伫立原地良久轻声道一句:“云舟谢过殿下。”

这声道谢随风散尽。

他从小受恩于老师,眼下老师卷入时疫且无法取得联系,他必须尽快赶回姚县一趟。

·

千里之外的江州城,城内外景象迥然不同。

姚县最初是时疫最严重的地区,赵遂上位后下令将城外一片区域被划成瘟疫区,只进不出,还专门派了守卫把守。

通过邻近各州药材和医官援助,江州各地的时疫已然好转,姚县的进展却显得有些缓慢。只因为如此划分区域,赵遂不仅能博得达官贵人的好感,还能让知州在他功绩上多添一笔,这几位都能从中捞到大量好处。

有传言道瘟疫区内来了位神医,各位百姓的病情早已好转,新县令却迟迟不松手让百姓进城。虽然朝廷发的有赈灾粮,但发到百姓手中的远远不够时常要饿着肚子。

城门处,李首领及其手下谨慎把守,生怕出了疏漏,万一让里面的人跑出来他们也得滚蛋。

城墙上插着的旗帜摇曳不停,呼呼作响,时刻提醒着行人不要靠近。

冷风进肺,一名天蓝长袍男子拉紧缰绳,身体几乎要跌落下来,神色痛苦地咳了好几声。

“天色已晚,先下马在此处歇息片刻。”话落,淡青色裙摆扬起,沈念跳下马来抬头看着眼前客栈。

云来客栈。

“好。”顾云舟颤颤巍巍下了马。

这几日,沈念带着裴子初与顾云舟一道赶赴到姚县。

从京师快马赶到江州,就算是最好的马驹也得整整五日。考虑到顾云舟思亲急切,沈念替他找来了军机大营的良驹,日夜兼程赶到此地。

在此地歇息,摸清楚周围具体情况再决定也不迟。

两人的声音飘到了城门守卫的耳朵里。

守城的有个瘦弱男子,忍不住往客栈门口瞅了好几眼。这么光彩照人的公子哥,定是从京师赶来的贵人,他心底暗自猜想。

“头、头儿,你你……看刚进客栈的那几个人,听口音他他们不像、不像是江州人氏?”这手下开口有点结巴,因为身体瘦弱,所以得了个瘦猴的称号。

李首领拍了下瘦猴的脑袋,训斥一声:“干好自己的事,别没事乱看!”

瘦猴低声痛呼一声,顿时蔫了气儿抱头道:“记、记住了,头儿。下次……绝对不敢了。”

其余的几位手下好奇心被勾起,也齐齐朝云来客栈那边看去,守卫一时间卸了防。

就在此时,一位妇人抱着孩子冲出城,她用尽全身力气,几位手下反应过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制服。

这位妇人已经在城门处观望好久,先前恳求良久都出不去,原本想趁着手下不留神之际硬闯,却终不能如愿。

妇人泣不成声,满是乞求:“求求诸位大人,就让我出城买些吃的吧。我的女儿已经受饿数日,昏迷多次,若是今日我再拿不到吃的,就怕,就怕我的女儿她就要不行了。大人,大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不、不行!”瘦猴往后退一步,推开妇人的手,“上头有令,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进城来。”

妇人搂着孩子跪下,语气令人动容:“大人,我们都被神医救治痊愈了,早已经可以出城了,望大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我去买些东西吧。”

冲撞出城是下下策,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瘟疫区更是找不到吃的。

李首领面露难色,艰难重复一遍上面吩咐的话: “无出入文牒者不可入城。”

虽然李首领内心升起怜意,但不能放行,为县令做事,他还得保住自己的职位。此时他心底快速盘算着要去哪里为妇人拿些吃食。

而妇人早已等不及,眼中再也没有光亮,只卯足力气往里面冲,几个手下见状立即使出力气推搡,妇人最终昏厥过去。

妇人带着的小女孩也摔了一跤,嘴唇有些惨白,却不哭不闹,只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噔噔几步跑到妇人身旁轻声喊道:“阿娘阿娘你醒醒,醒醒。岁岁不吃东西了,岁岁不饿,阿娘快醒来。”

李首领也有个小女儿,面对此种情形内心更是懊悔,不敢直视眼前情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竟如此对待妇孺,对得起你们身上的官服吗?”

李首领抬头看去。

身着天蓝色长袍男子赶来,慌忙将妇人扶起来。男子唇角紧闭,脸上是气极的薄红,愤怒不言而喻。

望着眼前气度不凡的男子,李首领内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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