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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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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时微不敢相信,Eden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回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茫然。

Eden推开李桑桑的男友,用英文讲了几句话,对面没听懂。

但Eden生得个高肩宽,往那一站看着就很能打,李桑桑掂量了一下,找借口先走了。

见蒋时微愣在原地,Eden在她面前挥手:“嘿,好久不见。”

时微定了定神,微笑说:“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Eden:“这是惊喜!因为你最近不快乐,我想来陪你。”

时微:“你的签证?”

Eden:“从挪威回去,我就开始申请,我爸妈很支持我来。”

“好吧,欢迎来北京,Eden。”

“谢谢。”

时微带Eden去附近的餐厅吃饭,路上Eden问:“刚才那两位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拉扯你?”

“是我哥哥的同学,”时微搪塞过去,“有一些误会,已经没事了。”

Eden:“是你哥哥的女友?”

时微:“不是。”

Eden:“看起来也不像。”

蒋时微晚上有钢琴课,她现在决定逃课。

“Eden,你想去游乐园吗?”

“Cool,我当然想。”

“那我们走吧。”

蒋时微给钢琴老师留言,今晚不去上课了。然后打一辆车,直奔最近的游乐园,买了两张票。

“这里已经很旧了,”时微说,“但它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的地方,我想让你看一看。”

Eden笑起来,眼睛很亮:“我喜欢这个提议。”

晚间游乐园是年轻人的天堂。

蒋时微握着Eden的手腕,直奔旋转木马去。

彩色灯光下,旋转木马像一个音乐盒,缓缓地转动着。

蒋时微想起十岁那年她生日,裴叙还在读高中,逃了一天课,带她来游乐园玩。

她喜欢坐旋转木马,裴叙就一次次地陪她坐,好像永远也不会烦。

旋转木马旁边有卖气球的,裴叙买了一个红色心形气球,系在她细细的手腕上,牵起她的手说:“微微要是走丢了,不管多远,哥哥一定会看着气球来找你的。”

不知道现在还奏不奏效。

蒋时微看着霞光里,坐在花圃边吃盒饭的气球小贩发愣。

Eden牵起她的手:“微微,你想要一个气球吗?”

她摇了摇头:“我们先去坐旋转木马。”

Eden说:“好。”

他们选了临近的两个木马,偏过脸可以看到对方。

Eden取出相机拍照,把蒋时微收进取景框,雀跃道:“微微,笑一笑。”

时微浅笑,Eden按下快门。

流光溢彩的灯光照着,棕发少年的碧眼分外明亮。他笑起来,眼里能流出一条蜂蜜做的河流,世界都要为之沉溺,足以冲淡一切悲伤。

蒋时微勉为其难的笑容,逐渐变得灿烂。

一轮旋转木马坐完,两个人又去玩了别的项目。

快一个小时后,蒋时微鬼使神差地逛回旋转木马附近,看到卖气球的小贩还在原地,手上只剩最后一个红心气球。

Eden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往前走了几步,买下那个气球。

“送给你,”Eden说,“谢谢你让我到中国的第一晚这么开心。”

时微抬头看了一眼气球,伸出手说:“可以系在我手上吗?”

Eden爽快说:“当然。”

时微穿了校服外套,细绳绑在衣袖外,不会磨到皮肤。

系好后,她仰头看那颗红心,眼前再一次浮现高中生裴叙的脸。

“微微看,哥哥绝对是碰碰车场里的最强车手。”

“逃一天课算什么,回头我自己跟老裴解释,你别吱声昂。”

“老爷子要是打我,你多少给我求求情,行不行?”

“旋转木马到底有多好玩儿?你都去第三遍了。”

“生日快乐,时微宝宝。”

……

那么鲜活、温柔的裴叙。

今晚和孟舒桐在一起,很可能不会回家。

看出时微的心不在焉,Eden收起笑容,默默陪她往外走。

走出热闹的游园区,蒋时微手表铃声响了,显示裴叙来电。

她接通电话,心虚道:“哥哥。”

裴叙问:“你在哪?”

时微说:“在学校,帮老师布置明天运动会的场地。”

裴叙沉默好一会儿,话音带着一丝冷意:“是吗?”

时微说:“是的。”

对面又沉默几秒钟,听筒安静得时微心里发毛。她启唇,刚想说一句“你不是跟前女友约会吗怎么有空理我”,裴叙突然出声。

男人声线慵懒,语气里命令的意味却很重。

“蒋时微,带着你那个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红心气球,转身。”

-

时微僵住,半天不敢转身。

Eden疑惑地看着她,用口型问:“怎么了?”

时微小幅摇头,在一片轰鸣如雷的心跳声中,缓缓转身。

背面是人工湖,湖边一排树挂满了黄色小灯。裴叙就站在灯下,黑衬衫搭黑长裤,衬得脸色更黑了。

然而灯光照着他的脸,明暗对比显著,五官愈发英挺,眉眼间蕴藏的薄怒都成了点缀。

怎么生气也帅成这样。

如果怒气不是冲着时微来,时微还能心潮澎湃地欣赏一下。

“我说过,不管多远,我都会找到你,”裴叙没有走过来,继续在通话里说,“你在学校,帮老师,布置场地?”

蒋时微心口一紧:“对不起,我说谎了。”

裴叙:“逃课还骗人?”

蒋时微:“我没逃课,我跟老师请假了的。”

“你告诉我了吗?”

“请假告诉老师就行。”

听完这句,裴叙大步流星走来。

Eden也看到裴叙了,不动声色地挡在时微面前,开朗道:“你好。”

裴叙顾不上礼貌,用法语说:“让开,我要带我妹妹回家。”

Eden说:“抱歉,先生,我希望听见时微自己说她想回家。”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裴叙冷眼看他,“也不想听见你如何拐带时微,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蒋时微的胳膊被攥住,往裴叙怀里倒去。Eden也想动手,但还是没有贸然行动,克制地回给裴叙一个冰冷的眼神。

“不是拐带,”时微解释,“我遇到Eden是在学校门口,他帮我解了围因为……”

裴叙:“因为什么?”

时微犹豫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桑桑那件事。

在裴叙看来,犹豫就是说谎。

“回家,”他揽着时微说,“你朋友也是未成年,我可以不计较。”

Eden说:“先生,你不可以逼迫时微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裴叙转头,表情极为阴翳:“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

时微不愿Eden看见自己和裴叙的拉扯,双手握上裴叙的手腕说:“我跟你回家,你别骂我朋友。”

随即又转头安慰Eden:“我要回家了,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Eden不太信任裴叙,但时微眼里的恳求着实让人心疼。

“那好吧,”Eden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在北京待七天,希望我们很快再见面。”

时微匆匆说:“再见。”

-

回到家是晚上八点半,还早。

裴叙把蒋时微拽进书房,反手关上房门,一副审问犯人的态度。

蒋时微站着不动,过了一会儿听见裴叙说:“过来。”

她慢慢挪到沙发旁,抱着一个枕头坐下。

裴叙坐在他对面,周身黑沉沉的低气压,随时要爆发。

两人都不说话,室内落针可闻。

几分钟后,蒋时微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裴叙压着怒火:“问谁呢?”

时微说:“哥哥。”

裴叙耍无赖:“你不用知道。”

说完这句,两人又沉默。再过几分钟,蒋时微主动说:“今晚是我约Eden去游乐园的,不是他约我,你要怪就怪我。”

“真是情比金坚,”裴叙毫不掩饰话里的嘲讽,“法国那么远,他为了追你能跑到这里来。”

时微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索性不作声。

裴叙又说:“你出息了,课不上跑去约会。”

时微想到李桑桑的话,来气了:“你可以去约会,我为什么不行?”

裴叙:“谁说我去约会?”

时微:“今天你不是跟孟姐姐在一起吗?”

“谁告诉你的?”

“没谁。”

“孟舒桐说的?”

“不是。”

裴叙刚把喝得烂醉要跳后海的孟舒桐送回家,本来就恼火,现在更是气到没边。

“我就去安抚了她一下,”裴叙耐着性子说,“她要自杀,要发疯,我总不能看着她去死。再说了,就算我真的去约会,这跟你逃课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蒋时微冷冷地:“我没逃课。”

裴叙:“行,我就当你没……”

“我今天差点被人打了,”蒋时微平地一声惊雷似的,“Eden出现帮我解围,我很感激他,你不应该那样对待我的朋友。”

裴叙急眼了:“谁要打你?”

蒋时微眼神躲闪:“高三的,不认识,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裴叙盯着她的眼睛,分辨不出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我下周去学校找你老师,”裴叙快要把牙给咬碎,“谁敢打你,我让他明天就滚出北京。”

蒋时微垂着脑袋不说话。

裴叙觉得,这会儿该到他的道歉环节了,但一想到法国佬那张天生会勾引人的脸,他就消不了气,没法对蒋时微说出那句对不起。

僵持半晌,蒋时微问:“你和孟姐姐和好没?”

提到这事,裴叙又烦躁:“没有。”

“那你打算和好吗?”

“我不知道。”

又是这句话,蒋时微心凉了。

裴叙喝了杯冷茶,很郁闷:“她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

时微喉咙梗痛:“你心疼她。”

不记得听谁说过,怜爱是最没办法打败的爱。

裴叙怜爱孟舒桐。

蒋时微深深吸了一口气,放软语气说:“哥哥,Eden帮了我,明天周末,我想招待他。”

裴叙脑子正混乱着,听到Eden这名字就应激:“招待什么?”

时微说:“招待从巴黎远道而来的朋友。”

巴黎是真够远的,理由充分,裴叙再不乐意也得接受。

“随你,”裴叙烦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需要什么跟我说。”

时微低着头,闷声说:“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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